章一六七 皇室的婚恋观 (第2/2页)
巴格尔对李昭瑢还是了解的,大部分了解出自于孙为公口中,这个少年郎很聪明,或许是在皇室之中的特殊地位,他做事非常谨慎,从不过多的表现自己,但是也没有因此走到混吃等死的地步,这也是巴格尔经历不归奴这件事后,对帝国皇室巨大改观之一。
李昭瑢的问题就在于,因为祖辈、父兄们的高光表现,他有着强烈的荣誉感,因此想要做些什么来证明,但是又因为本人的特殊地位而不敢涉及政治太多,这一次前来南疆协助外藩改制,还是裕王李君威亲自向皇帝提及的。而李昭瑢在这次行动中,也没有过多的自我行动,或许是因为年龄太小,他还是缺乏一些自信的。
“我听说您在西疆期间,考察了本地的农业活动?”巴格尔问道。
李昭瑢点点头,说道:“我身上有一半叶尔羌人的血脉,我很想为我的母族做一些事情。而这个愿望我告诉了裕王叔,王叔给了我这么一个课题。只不过,现实的情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。”
“什么情况?”巴格尔问道。
李昭瑢感慨说道:“叶尔羌故地,实在是太贫穷了,比我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贫穷。经过陕西时,我去黄帝陵祭祖,陕北高原的情况都比之这里好得多,后来我去了宁夏,宁夏地区也好很多。河西走廊也是如此。”
巴格尔知道李昭瑢为什么举这几个地方,河西走廊的环境与南疆差不多,而宁夏的民族、宗教与南疆类似。
而一路西来,巴格尔也发现,天山南路的叶尔羌故地,是帝国最穷困的地方。出了吐鲁番和哈密,这里几乎没有矿业和工业,只有农业和牧业,而且种植的经济作物也很少,牧业也是较为原始的状态。而经济状况恶劣的最重要的原因是,叶尔羌故地受帝国政治约束太大了,轮台地区还说,在天山南路,叶尔羌人聚集的地方,宗教局是比绥靖公署、参赞大臣衙门更为重要的职能部门。
巴格尔说道:“其实没有什么好比的,宁夏与河西走廊虽然有不少信仰天方教的帝国百姓,但与叶尔羌故地完全不同,几百年的历史中早已地方化,虽然帝国建立前后,从西亚引入的门宦有所发展,但是帝国建立之初就立刻被遏制住了。世俗化做的非常好,与国族融合的也相对融洽。
但是叶尔羌故地则有所不同,这里盛行了数百年的天方教是受西亚影响的。帝国的宗教改革也不过十几年时间,并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思想。早些年,我也有些不明白帝国的宗教政策,甚至以为帝国要消灭宗教,但是现在我渐渐理解了,帝国并不是要消灭宗教,也不是像很多人说的那样,借助宗教剥削百姓,实际是想把宗教世俗化、规范化。”
“可管理的太严格了,甚至连经济都无法发展,百姓生活都不能改善。”李昭瑢说道,以至于握住了拳头。
巴格尔呵呵一笑,说道:“如果不管理,经济一样不能发展,百姓生活也不能改善。想要发展经济,其中一点就是思想要开放,我不是他天方教徒,但是我自幼生活在草原上,我还记得,家乡的那些牧民,总是会省吃俭用,把积攒的一辈子钱送到上师们手中。没有消费提高,怎么会有商业的发展?如果按照叶尔羌旧有的宗教思想,那么女人不能出来工作,现在发展最迅速的纺织业又怎么出现在这里呢?连杀羊宰头牛都要经过宗教人士的同意。这种对人的严格控制,也是改善不了老百姓的生活。
宗教的枷锁要砸碎,这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,如果想要在短时间进行,必然会引起大规模的反弹,那个时候就会死人啊。”
(建国初期,那位十四世的家里,有黄金十六万两,白银九千五百万两。还有两万多件珠宝玉器。想想都觉得恐怖)
“可巴格尔先生,这种控制是不是对本地百姓的不公和区别对待呢?”李昭瑢问道。
巴格尔听了这话,明白了李昭瑢为何会和自己聊这个话题,刚才那句话,他在为不归奴争取自由的过程中,无数次的说过,李昭瑢或许是希望自己能为叶尔羌百姓争取一些,或者是讨教如何去做。
“王爷,其实人们对我过于神话了。”巴格尔说道:“天下人以为,是我为帝国边疆区的受压迫群体争取了平等,实际这是错误的。这其实是皇帝陛下与裕王殿下的功劳。我只是一个民间人士,并没有这样的能量,而皇室这样做,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进步的,于国有大利。而从操作的角度上来讲,皇上与裕王支持我,也是到了可以做的地步。
内疆区的外藩领民,忍受了三十多年的压迫,才迎来了今天。而叶尔羌百姓呢,加入帝国才多久?瓜熟蒂落,水到渠成,或许还未到达这种程度吧。帝国的政策从来都是循序渐进的,王爷,您可不要揠苗助长啊。
我想,这才是裕王殿下给您的真正课题。”
李昭瑢说:“我不知道,这是不是叶尔羌的百姓所需要的。”
巴格尔闻言,哈哈大笑:“您这些话,让我想起了读书的时候,经历的一个笑话。那个时候在北京归化大学的图书馆,在午餐期间是可以讨论的,时年,裕王爷西征到西津,大家讨论的都是国际局势。我们讨论的热火朝天,而图书馆里打扫卫生的大妈问我们,那位上帝是不是喜欢热闹。我们不明白,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。
大妈说,我这几天听你们聊天,发现只要有上帝的地方,就会打仗。他很喜欢热闹,喜欢战争吗?我们都笑了,但我现在觉的,大妈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。无论是上帝还是臻主的土地,似乎都不太平。或许这两位喜欢战争。而帝国境内,已经不会有战争了,所以臻主离叶尔羌百姓越来越远也说不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