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5章欢宴 (第1/2页)
汾阳,县制,大业年间,以汾阳宫而闻名天下。
汾阳宫自然是杨广的杰作了,实际上,算是隋帝杨广的避暑地之一,他没来过几次,可他喜欢大工程。
汾阳宫建在汾阳湖畔高处,据说景色极美,宫宇连绵,不知几何,应该是和一座小城差不多了。
这还不算,杨广又令人修栈道,直通宁武天池,工程量实在不小。
汾阳宫位于楼烦南端,属于西河郡治下,汾阳县属,当然,汾阳宫地方在这里,可却属于晋阳宫直辖。
其实,战略上来讲,汾阳宫就算再大一些,也并不重要,重要的一直都是汾阳宫大仓,汾阳宫有东西两仓,供汾阳宫人用度,同时,也是给隋帝杨广临幸汾阳宫时准备的。
杨广没次出巡,都是人多势众,所以汾阳宫仓非常的大。
位于太原,雁门,楼烦夹缝中的它,也没什么人敢来抢夺。
当然,那是平常时节的事情了,北地战乱一起,汾阳宫仓和其他大仓也没什么分别,都是众人抢夺的焦点。
而当汾阳宫仓枯竭之后,汾阳宫其实和如今的涿郡行宫区别也就不是太大了。
所以,陈孝意所指的自然不会是汾阳宫,他指的是西河郡的汾阳。
有了汾阳,北地三郡才算是真正的完整起来,不用再怕南边儿的晋阳使什么手段了。
显然,光就陈孝意而言,对李渊其人,是没有任何好感可言的,往深了说,身为隋臣的他,虽然自己也正走在造反的大道之上,可却隐隐视李渊为乱臣贼子了。
这样的心理,隋末之臣,多数都有一些。可形势使然,只要没有与隋同亡的决心的人,就不会去给大隋殉葬,只能各寻出路了。
而现在。陈孝意考量的就是三郡南边的防御。
李破没有去过汾阳宫,也没见到过汾阳城,他只考量一个问题,现在进据汾阳合不合适。
其实答案很快就有了,管他呢。先拿下来再说。
李渊在长安称帝了,可李渊在晋阳期间,他和李氏没扯上多少干系,派了人去长安,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,现在看来,效果也就是差强人意吧。
而且,自去年开始,东击幽州,北据突厥。收拾代州三郡,哪一件事,估计都不会给李渊留下什么好印象。
既然如此,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先拿下汾阳再说。
李渊不可怕,可怕的是李世民,李破向来会自己找理由安慰自己,当然,和李世民打过交道的他,觉着李世民也没什么可怕的。
而且,他也不怎么后悔。没在李渊任职晋阳留守的时候靠上去。
因为如果那会儿他真的趁机靠上去了,瞧现在天下乱纷纷的样子,不定得让人家给使唤成什么样子呢,今天打这个。明天打那个,还要惦记着之后的皇位之争,何苦来由?
远不如现在自己做主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
不过战事上的事情,跟几个太守不用细说,还需和军将们商议。
当然。这年头的太守,和军将也差不多了,比如说陈孝意,也是曾经领兵征战过的人呢。
他将汾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就是从战略角度上在考量。
又过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,李破已是头大如斗,他算是明白了,就算他将这几个人留在马邑十天半月的,事情也说不完。
所以,他打算在之后好好思量一下“治政之道”了。
遂站起身,“时候不早了,诸事皆有轻重缓急,你们回去也好好想想,什么事先做,什么事又该缓一缓,然后咱们再商量着来。”
“咱们呢,也别说什么唯才是举的空话,在我眼中,能做事,更能将事情做好的人,就是好官……”
“好了,不说那么多,来日方长嘛,现在随我一同出去,好不容易聚齐一次,今晚不谈其他,只要一个无醉不归,几位可不要扫兴啊。”
外面的人也确实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,像罗士信就过来瞧了瞧,被李春给挡了回去。
李破领着几个人出来时,一班军中汉子都已经给饿的前心贴后背了,这些家伙,自从进入李破麾下军中,可就从没有挨过饿。
不想在马邑郡府却被饿的肚子咕咕直叫,这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。
一见李破出来,众人都是精神一振,锤击胸膛的声音立时就连成了一片,陈孝意几个人悄悄闪在一旁。
李破看着堂内黑压压的人头,在被几个文人折磨了一通之后,终于神清气爽了不少。
这才是他几年下来,积攒下来的真正家底儿。
扫视一圈,李破自得的笑了笑,率先到了主座,伸手按了按,“都坐吧,来人,上菜摆酒。”
众人的座次都排好了,省得这些家伙为座次这点小事儿相争。
就算如此,罗士信这一晚也不知瞪了坐在他前面的尉迟恭多少眼呢。
其实还是有点乱,文官太少,弄不成文武分作两排的故事,只能混着来了。
等众人安坐,郡府的官吏张罗着开始上菜上酒。
马邑郡府在多年之后,终于又显堂皇。
三郡英杰,济济一堂,此时要是有谁能将马邑郡府一围,三郡尽可不战而下了,可惜,如今郡城内外,大军环绕,三郡精兵差不多也都集于一处,谁又能在此时兴风作浪?
待得酒菜齐备,李破率先举杯,“今年是大业最后一年了,我等本为隋臣,应是为国守边,御敌于外,可惜……”
“我等今日居于此处,实乃时事所迫,不得不拥兵自保,我有幸为诸人之首……之前所作所为,也算无愧于心,之后如何,且待将来吧……”
“我只望诸位能与我一道,同心协力,共赴国难而已。为官者,能治世安民,为将者,能戮力杀敌。为民者,能活的安稳自在。”
“来,与我同饮此杯,愿我等将来,皆能功成名就。福延子孙。”
这和造反宣言其实也差不多了,军人们颇有振奋,文官们心思复杂一些,可也不觉有什么不对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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