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兔死狐悲 (第2/2页)
这次追捕臭鼬他们,杜蔚国把她也带上了,原本打算抓两个舌头,好好审一下的。
不过看现在架势,估计是用不上了。
“嗯,我没生气。”杜蔚国收回目光,呼出一口浊气。
其实,他大概能猜到瀚文抢人头的用意,一来是为了表明态度,二来也是怕杜蔚国难做,不留活口。
虞汉良他们毕竟是从东边来的,甚至还有可能跟杜蔚国同根同源,从一个部门出来的。
真有活口,他的立场会异常尴尬,到时候无论是杀是留,他都难做,估计是苏离这个老狐狸,私下提点他了。
“真的?”听到杜蔚国的答复,哈妮漂亮的大眼睛顿时就亮了。
“嗯,当然是真的。”杜蔚国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盔。
“那就好。”哈妮笑了,不过随即脸色一垮,沮丧的说道:
“先生,这次再见您,我已经感应不到您的想法了。”
“嗯?”杜蔚国眉头一挑。“哈妮,我不是告诉过你,别随便读心吗?”
“没,没!”哈妮连忙摆手解释道:
“先生,我没读取您的想法~”
哈妮的读心术是主动技能,每个人的念头在她面前都像本书似的,她可以任意翻阅。
不过现在杜蔚国这本书,她却感应不到了,这就是灵魂固化的效果。
怎么说呢?喜忧参半吧,优点是他的意识海很难再被穿透,缺点是以后他很难再进行意识交流了。
“哗啦!”
正说话呢,瀚文,春生,还有几个下水的鲲鹏队员,陆续从水里钻了出来,他们一共捞上来4具尸体。
瀚文这家伙可不是四九城人,他出生在龙虎山脚下的泸溪河边,水性嘎嘎好。
此刻,他的左右手各自拎了一具尸体。
其中左手边这具就是虞汉良,这家伙很惨,双腿皆断,胸口还被炸出了一个海碗大小的透明窟窿,死得透透的。
而春生则抱着陶天翔的尸体,他的死状更惨,小半个身子,连同脑袋都被弹片削掉了,露出白花花的脑仁。
看见他们的尸体,杜蔚国内心并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感,反而升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凉感。
无论虞汉良,还是陶天翔,都是精锐中的精锐,手段惊人。
尤其是陶天翔,他的本事,哪怕是放在能力者的行列里,都算是最顶尖的了。
他们跟杜蔚国之间也没有任何仇恨,甚至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。
只是因为某些人的私欲,成了别人手里的刀把子,不明不白的死在无人知晓的荒林野湖。
把几具尸体扔在岸边,瀚文和春生抖如筛糠,此刻的水温,低的邪乎,饶是他们也扛不住。
“头,还剩2具~”
瀚文才张嘴,突然眼前一花,他的瞳孔中出现了一抹巨大的虚影,猛然朝他扑来。
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,他和春生就像两颗炮弹似的,打横飞了出去。
身在半空的他们,并没有失去意识,反而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。
杜蔚国箭步弓腰,双臂交叉挡住了头脸,用身体硬抗了无数从湖水里飙射而出的冰锥。
这些冰锥,每根都有筷子粗细,巴掌长短,速度几乎不逊色劲弩利箭,瞬间就把他的衣物射得千疮百孔,露出钢铁般的身躯。
不过,这些冰锥刺在他的身上,却如同撞上了铁板,刹那间就崩成了齑粉。
“我艹!头现在太牛皮了,都刀枪不入了。”落地的前一瞬,瀚文脑子里如是想到。
硬扛冰锥的杜蔚国,当然不可能一直傻乎乎的挨揍。
当瀚文和春生抵达了完全位置,机灵的哈妮也躲好了,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戾芒,脚下骤然发力。
不过,老二显然也不是一般炮。
杜蔚国才刚想抬脚,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两团冰坨冻住了,而且冰坨正在飞快向上蔓延。
“哼,就这?”杜蔚国不屑冷哼,腰腹带动双腿发力一扭。
“哗~”已经蔓延到大腿根的厚实冰坨,瞬间崩碎。
这就叫艺高人大胆,以杜蔚国当下的体质,压根就无视这些看似凌厉的手段。
别说只是被冰冻住了双脚双腿,哪怕全身都被冰封,他也有自信能凭蛮力脱困而出。
再说了,他还能瞬移,根本就无惧这种束缚类的异能,自然是百无禁忌。
下一瞬,杜蔚国像条大鱼似的跃进了水里。
他才刚入水,全身上下就被彻底冰封,变成了一个人形冰坨,而且体积越变越大,快速朝着湖底沉了下去。
湖底,距离杜蔚国百余米,双目赤红的老二,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释然。
他的伤也很重,断了条胳膊,躯干被弹片穿透,五脏六腑都被搅烂了,熬到现在,早已油尽灯枯。
不过他知足,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死杜蔚国,够本了。
不过,就在他即将闭眼的时候,骤然发现杜蔚国不知道什么时候,通过什么手段,闪现到了他的面前。
一双幽冷的眸子,哪怕在水下,依旧凛冽如刀,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。
老二的眼睛瞬间睁大,下意识的朝冰坨方向看去,他下意识想搞清楚,杜蔚国到底是怎么从冰块里脱困而出的?
但是,他没机会了,水下刀光一闪而逝,老二瞬间脑袋搬家,眼睛瞪得滚圆。
片刻之后,杜蔚国提着颗死人头缓步上岸,他把人头随意扔在地上,语气淡漠:
“行了,都解决掉了,咱们走吧。”
翰文他们早就等在岸边了,他扫了眼死不瞑目的老二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头,这就是那个冰系?”
“嗯。”
“头,还剩一具尸体呢?我再下去一趟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杜蔚国摇摇头,随手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扯掉。
“那个倒霉催的被火箭弹正面命中,整个人都炸碎了。”
入夜,杜蔚国一行人鸣金收兵,返回了绿楼,圣治敦的封城令也解除了。
“郭芙,这家伙什么情况啊?”
苏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事,急匆匆的赶了回来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郭芙无奈的耸了耸肩。
“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一些,或许是因为亲手干掉了几个“前同事”,头的心里可能有点不痛快吧。”
自从返回绿楼,杜蔚国就独自枯坐在后院的廊厅里,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,所有凑过去搭话的人,都被他赶走了,也包括郭芙。
“不至于吧?他现在心肠练的挺硬的。”
透过落地窗,看着雕像般的杜蔚国,苏离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郭芙也朝外面看去,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深沉:
“师傅,什么心硬如铁,还有喜怒不形于色,这都是对外人而言的,在自己家,用不着装这些。
我反而觉得头这样挺好的,起码有人味,不像被人捧得高高在上,毫无人性的神祇。”
这话,让苏离一时之间都有点接不上了,不过也用不着他接了。
郭芙突然扭过头,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离,郑重道:
“师傅,我听翰文说,他暗中交代他,不要留活口,有没有这回事?”
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,苏离再次哑然,眉头拧得更紧了。
依然没用他回答,郭芙一瞬不眨的盯着他,幽幽道:
“师傅,我知道你的用心和出发都是好的,不过这件事,你办的有些出格了,说是僭越也不过分。
头才是奎亚那的真正主人,你和我都是管家而已,他的决定,无论对错,都不该由你代劳。”
说完这些,郭芙飘然而去,留下苏离在原地愣了很久。
他搓了搓胡茬,再次瞄了眼院外的杜蔚国,喃喃道:
“僭越?我居然被这小丫头敲打了?难道我真做错了?”
其实,此刻的杜蔚国也在自语,不过他是咬着后槽牙的:
“马勒戈壁的,要不老子回四九城一趟,把这些恩恩怨怨都彻底清算一下?”
虽然他不能完全肯定这些事都是四九城的那条毒龙搞出来的,但是跟他必然脱不了干系。
不过他在华夏还有很多故友亲朋,这都是他的人质,终究投鼠忌器,所以才一直引而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