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3章 商量后事 (第1/2页)
没有锣鼓喧天,没有大张旗鼓,就是胡同里最简单朴素的婚礼。
但该有的仪式感和形式还是有的。
王亚梅是被帕孜勒用三台红星羚羊汽车接亲接回来的。
这恐怕是京城第一对用红星羚羊做婚车的情侣了。
车是俱乐部的,于丽本想着借给伏尔加M24高级轿车,但被帕孜勒拒绝了。
如果不是怕委屈了王亚梅,他都想用自行车接亲了。
他的性格便是如此,朴实无华,低调内敛,甚至连话语都很少。
王亚梅看着他屌屌的,喜欢他身上的那份痞气。
其实帕孜勒不是真的痞,而是在天山草原上长大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规矩。
“哦、哦——”棒梗带着一大群孩子围着婚车起哄:“接新娘子喽!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众人见到王亚梅被抱下来的那一刻,齐齐地笑了出来。
红裙、红鞋、红盖头,大喜的日子乐悠悠。
婚车就停在大院门口,帕孜勒很是轻松地就把王亚梅抱了起来。
按照沈国栋带头起的哄,他抱着羞涩的王亚梅一路走到了后院家里。
直到把王亚梅放在了铺着红色毛毯的炕上,众人这才大笑着给鼓起了掌。
能抱着爱人穿过大院走到家里,是每一对新人唯一有的一次机会。
哪怕是到了明天早晨,你再这样都不成了,人家要笑话你的。
沈国栋起哄归起哄的,热闹上一点都不差。
“当妹夫的,给发烟啊!”
“当妹夫的,给发糖啊!”
“当妹夫的,招待客啊!”
……
傻柱被他指使的团团转,今天可算是被他给逮着了。
没办法,看着老,也真老,但确确实实是小妹夫。
算起来,小舅哥、老妹夫,都是老牛吃嫩草。
迪丽雅和王亚梅的岁数都不大,众人笑闹着,但又都羡慕着。
婚礼现场就是需要沈国栋等人这样能闹能笑的人才行。
真要依着帕孜勒,这婚礼真就没啥意思了。
“哈哈!糖!”
棒梗怀里揣着,手里攥着,嘴里含着,一溜烟地跑了出来。
他后面还跟着闻三儿的大儿子张新民,也是一样的喜糖大丰收。
小当倒是也挤了去抢喜糖,就是没见抢太多,还得照顾着槐花。
孩子们的参与,更是让婚礼有了足够热闹的氛围。
其实棒梗还想抢喜烟来着,被李学武踢了一脚,嘿嘿笑着跑开了。
淘气都可以,但要是小小年纪就开始抽这个,真是短打了。
在院里帮忙的秦淮茹见儿子挨踢也是无可奈何。
棒梗实在是管不住了,男孩儿一到这个年龄就剩下淘气了。
看着满院傻乐呵的儿女,再看看热闹的后院婚房,她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惆怅。
其实不仅仅是她羡慕这种场面,没结婚的,或者结了婚等于没结的都羡慕。
甚至是有孩子到了该结婚找对象年龄的,也都笑着并羡慕着。
婚礼对于未婚青年男女实在是不友好,因为反衬得他们愈发的孤单。
——
“瞅啥呢?”
傻柱看着婚房里的热闹,回头对妹子雨水问道:“羡慕了?”
“别没话找话啊——”
雨水十分拒绝跟她哥讨论个人感情相关的问题,因为那无异于对牛弹琴。
她说喜欢,他哥的理解就是已经上炕了,她说未来,他哥的理解就是她怀孕了,一点都不带拐弯的。
所以,拒绝沟通,就做一对单纯的兄妹就好,维持最基本的交流方式。
“你看你,又急——”
傻柱一皱眉头,无奈地说道:“我就是随便问问,又没说你啥。”
“打住——”
雨水翻了个白眼,从窗台边上转回身,一边下炕一边说道:“我不看行了吧。”
她这屋有后窗户,正能看见后院新房里的热闹。
只是好位置和好心情都被她哥给搅和黄了,下地就往外走。
傻柱站在后窗户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看着大舅哥的喜庆,只能是羡慕着。
别误会,他不是想娶个小的,而是羡慕大舅哥的职业和身份。
其实当初也不是没想过,把自己妹妹跟帕孜勒撮合一下的。
但左思右想,这种混乱的关系还是不要有了。
倒不是担心迪丽雅不同意,而是怕大舅哥和雨水不同意。
毕竟这个年代,至少是城里,互相娶妹妹的情况还是少见的。
你要说后世……还是不说了,狗都能……
(群里谁发的,你们啥玩意都能找得到!)
——
“今天谁掌勺?”
李学武并没有挤进婚房里热闹,只是站在客厅里看了一会。
沈国栋闹都可以,他却是不行的,因为他已经结婚了。
而且新娘子他又是太熟悉了,王亚娟等一众娘家人就在屋里坐着呢,他咋好意思热闹去。
所以见着傻柱在这边站着,便也走了过来。
“杨师傅,我特意托请的。”
傻柱笑了笑,示意了隔壁西院道:“你早晨来的时候没见着?”
“没,跟着去接亲了。”
李学武站在阴凉处,抱着胳膊看了看家里,无奈地说道:“非要我跟着去。”
“你是当哥哥的,不是你去谁去?”
傻柱笑着瞅了他一眼,目光里意味深长,只是一瞬间,又看向了婚房。
“雨水换工作的事……”他迟疑了一下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道:“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。”
见李学武没有立即回话,他也是知道自己妹子不是省油的灯,叹气道:“我知道,雨水让你为难了。”
“雨水让我为难了,”李学武回头看向他,说道:“你也没放过我啊。”
“她任性,你这当哥哥的装好人,把责任都往我这边堆了。”
“哎——这话怎么说的。”
傻柱一咧嘴,满脸的尴尬,道:“我这不是管不了她嘛!”
“你瞧瞧她现在,我刚说一句,她有十八句等着顶我呢。”
知道这件事自己做的不够厚道,他也十分的不好意思。
真好像笃定李学武不会欺负雨水,拿这个逼着李学武帮忙安排工作了似的。
其实他哪里有这个心眼啊,只是当时稀里糊涂的,就想着别让妹子钻牛角尖。
你要说雨水奸猾,恐怕李学武也是不信的,当天在东院哭的那么厉害。
所以说雨水得偿所愿,从纺织厂调到了红星厂,还去了国际饭店,真是得好好感谢李学武才是。
“我也用不着你感谢我,”李学武看着婚房的方向说道:“只是别再来这个了,赶紧找个婆家嫁了得了。”
“你说,她准听你的——”
傻柱很是认真地讲道:“我算是看出来了,我这当亲哥的都不如你说话好使。”
他捅咕了一下李学武,小声说道:“你这么会保媒,对吧,雨水这事……”
“我是会保媒,不是会卖人!”
李学武扯了扯嘴角,回头气恼地说道:“你这当哥哥的也太失败了吧?”
“我承认,我失败!”
傻柱真是干脆,滚刀肉一块,坦然地讲道:“从小我都糊弄不住她,到大了更是如此,我是没辙了。”
他拍了拍李学武的胳膊,干脆道:“你要能卖出去,我一个大子儿不要,好处都给你。”
“可有一样,你要是卖不出去,擎等着砸手里,我是概不退货。”
“你是真豁得出去啊!”
李学武嘴角一歪,示意了前院说道:“等会儿我去大街上问问,给两张月票我就把她送人。”
“哎!这是你说的啊!”
傻柱一摆手,正经地说道:“你要啥我不管,我还倒贴一份正经的嫁妆。”
“只要你能拉得来人,我就敢嫁妹妹!”
“棒梗!过来!”
李学武一招手,对傻柱说道:“你要不怕死,我是真不怕埋。”
还没等傻柱反应过来呢,他便对跑到跟前的棒梗问道:“糖好不好吃?”
“好吃!特好吃!”
大脸猫一脸认真地说道:“我抢了一大堆呢,你要不要?”
“这有啥,只要结婚就有糖吃。”
李学武眨了眨眼睛,看着棒梗问道:“你想不想再吃一回喜糖?”
“我想!谁要结婚了?”
棒梗惊喜地问道:“是咱们院的吗?”
“没错,就是咱们院的!”
李学武瞥了傻柱一眼,笑着说道:“我问你,有人给你一套房子,一屋子家具和电器,再给你一箱子喜糖你愿意不?”
“武叔,你别蒙我,哪——有这种好事啊!”
棒梗拉长音,一副你逗小孩儿玩的表情,撇嘴道:“你给我,我就要!”
“那再添个要求!”
李学武笑着问道:“这些都给你,还给你安排个人,天天伺候你,洗衣做饭,你愿不愿意?”
“武叔,我现在确定你就是在逗我呢!”
大脸猫也不傻,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,绝对是武叔逗他呢。
“我说话你都不信吗?”
李学武一横了眼睛,道:“千真万确,不信问你柱子叔。”
“别扯淡了……是是是!”
傻柱一撇嘴,刚想说话,见李学武看过来,想起刚刚的约定,只能认投。
他现在要反驳,那就等于先破了约定,自己的妹子还得自己管。
现在捏着鼻子应了棒梗询问的眼神。
“还真有这种好事?”
棒梗惊讶地看着武叔问道:“不对啊,真有这种好事,你咋会想起我?”
他抬了抬眉毛,道:“你自己咋不留着?”
“我不稀罕这个,”李学武一扭头,正经地说道:“住的太远了,咱们关系又这样好,我第一个想起你了。”
“那我要了——”
棒梗虽然将信将疑,但还是忍不住诱惑,点头道:“房子在哪啊?”
“问你大舅哥——”
李学武一扭头,示意了站在身边的傻柱道:“年龄刚刚好,小胖子今年十二,再等六年雨水的脾气也好了……”
“啥玩意?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棒梗已经从生无可恋的傻叔眼里看出了不屑和无奈。
大脸猫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,今年上了武叔多少当了,当当不一样啊。
“啥啥玩意?给你娶媳妇不要啊?”
李学武一挑眉毛解释道:“你大舅哥答应陪嫁一套房,一箱糖,这还不行?”
“啥玩意啊,我不要雨水!”
棒梗气恼地嗔道:“我奶奶说她脾气可大了,一看就不招人稀罕……”
“别这么说话,”李学武见大脸猫真急了,连大实话都说出来了。
赶紧的,趁傻柱急眼前把他拽了过来,道:“本来就嫁不出去,你还说!”
“那也不能坑我啊!”
棒梗抬起头,一脸气愤地看着李学武说道:“咱们去把她杀了吧!”
——
宴席依旧是摆在了西院北仓库,地方大,桌椅板凳都不缺。
临近十一点的时候,该来的亲朋好友就都来了。
北仓库门口摆了一张桌子,请的账房来写礼账,搭配一个收礼钱的。
按照帕孜勒的意思,这次结婚能简则简,没想着收礼钱。
但沈国栋和傻柱劝了他,不论这些兄弟们,他单位同事也得走礼钱。
再一个,他不在街道工作,王亚梅以后是要在这工作的。
所以该摆礼账还得摆,写多少算多少,按礼账上还礼就是了。
李家是按照分家的情况写的,刘茵写了一份,李学武写了一份。
因为是好战友,又是好兄弟,所以他随了一份大的。
像是沈国栋他们,也都写了礼钱,毕竟他们还要办喜事的。
就连在钢城的老彪子都托李学武写了一份,当初帕孜勒可是随了他的礼来着。
帕孜勒不想欠人情,但傻柱教给他,想要落地生根,就得有人情往来,不然谁记得你是谁啊。
但是吧,帕孜勒在大院实属没什么太多的关系。
像是李家和傻柱家,以及倒座房这些关系不用说,其他就没什么了。
不过大院里娶亲,西院里招待,住在四合院里住户就得寻思寻思了。
不去也行,毕竟帕孜勒不在大院里生活,可王亚梅要在这边工作的。
去了吧,最少也得一毛钱,人家以后要去丈人家生活的,这钱有可能打水漂。
所以有的人家跟双方没干系,干脆装看不见。
或者说个吉祥话,看个热闹就算了。
反正我没吃你的席,你也不用要我的礼。
但差就差在有点关系,但不多的这种关系。
秦淮茹跟家里收拾完了,便换了身干净衣服,准备去吃席了。
瞧见婆婆还坐在那里喂着针线,便催促道:“怎么还忙活啊,不吃饭了啊?”
“我不饿——”
贾张氏一拧身子,嘀咕道:“又不沾亲带故的,随什么礼啊。”
“又开始小心眼了是吧?”
秦淮茹一看就知道了,多余问这一句。
她拿着木梳梳着头发,嘴里咬着皮筋含糊着说道:“又不用您花钱,我请您吃饭还不成啊。”
“你请我?哼——”
贾张氏不耐地说道:“那还不是咱家的钱啊,干点啥不好。”
她抬起头埋怨道:“我也不是挡着你维护人情,只是人家跟咱们没干系啊。”
“你还要随一块的,这得吃多少才能吃得回来啊!”
“您这眼睛就看家门口这一块地儿了是吧?”
秦淮茹看着镜子里的婆婆,从嘴里拿下皮筋捆着头发,道:“您就不想想以后的?”
“啥以后?以后指望他们?”
贾张氏不忿道:“我能用着他们啥啊,卖破烂啊?”
“瞧瞧,又来劲了——”
秦淮茹倒是没生气,自打她稳定了家里的地位以后,婆婆少有跟她顶着来的。
又是照顾家里,又是伺候孩子的,她也不愿意批评她,压制她。
转回身,看着婆婆问道:“您就知道王亚梅在回收站上班,不知道她跟李学武的关系是吧?”
“他今天帮兄弟结婚,也是嫁妹妹呢,不然能撮合这两人在一起?”
没理会婆婆的惊讶,她走到炕跟前,拿了对方手里的鞋底,道:“再一个,您再想想帕孜勒的妹妹,人家跟您可客气着呢。”
“棒梗大了,都十二了,往后没有正经工作安排,你说送当兵去成不成?”
“那也用不着巴结他啊——”
贾张氏这话只说了一半,下半句没有说,但眼神里已经都表露出来了。
秦淮茹懒得说她,站起身催促道:“赶紧的吧,一块钱的礼钱,咱家一年能有几回啊。”
“您要是不去,我可带着孩子自己去了啊,您在家吃剩饭剩菜吧。”
“去!去!去还不成嘛!”
贾张氏也寻思过味儿来了,这一块钱不仅仅是随给帕孜勒和王亚梅的,还有迪丽雅和傻柱,以及李学武这边。
所以秦淮茹解释清楚了,又说了她一通,便也就下地穿鞋了。
“哎呦,一块钱的礼钱,得吃多少啊——”
“能吃多少吃多少!”
秦淮茹站在外屋翻了个白眼,道:“亏着啥也别亏着您的胃。”
——
“去干啥呀?多没味儿啊!”
前院,闫家,侯庆华见闫富贵换了身衣服就要翻钱,忍不住埋怨了一句。
“写礼账都没找你,你还倒上赶着了,他认识你是谁啊?”
“别挑刺了啊——”
闫富贵叽咕叽咕眼睛,弯着腰在抽屉里扒拉着钱,心里算计着随多少。
一毛钱太少了,人民教师有点拿不出手。
两毛钱好像太多了,他一人又吃不回来。
可也没有随一毛五分钱的,这可真为难。
什么?带着全家一起去吃?
那不能够,街坊邻居结婚还成,这西院停着好几台车呢,眼瞅着是干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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