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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 第十章

  10 第十章 (第2/2页)
  
  他唇角勾起几分冰凉笑意:“怎么,刘知县是要找我算账吗?”
  
  ……
  
  地牢阴暗潮湿,有水珠从天花板上掉落,一滴接着一滴,连绵不绝,如同深处传来的惨叫。
  
  刘知县半死不活躺在地上,满是肥肉的一张脸血肉模糊,肮脏不堪。
  
  他颤巍巍抬起左手,哭着朝那抹竹青色身影爬去,死到临头还在为自己喊冤。
  
  “殿下,我、我真的是冤枉的,赈灾的银子不在我手上、不在我……”
  
  血和泪混杂在一处,模糊了刘知县的视线,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,喉咙犹如吞了烙铁,艰涩痛苦,只能发出模糊的声响。
  
  混着泥土和杂草的地上,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。
  
  刘知县生不如死,他似乎被折磨了整整一夜,又或者更长。
  
  直至天色渐明,晨曦的微光从小小的铁窗透过,刘知县终于低下他的头颅,奄奄一息垂落在一旁,血珠子从他手背上滚落,淌了满地的触目惊心。
  
  黄花梨太师椅上,沈烬一手敲着椅沿,他神态自若,眉眼淡然,似乎并未瞧见刘知县的惨状。
  
  宴席上的宾客也跟着被“请”到地牢,亲眼目睹了刘知县饱受酷刑的一幕。
  
  个个吓得魂飞魄散,抱头痛哭的有,跪地求饶的也有。
  
  哀嚎声不绝于耳,如往日在醉仙楼从无间断的流水席。
  
  沈烬目不斜视站起,长身玉立,竹青色长袍泛着点点血迹,像是从地府走出的阎罗恶鬼,血腥和阴翳沾了一身。
  
  长长的影子延伸在沈烬身后,所过牢房无不悄然无声,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,深恐触了这位阎王的霉头。
  
  青花水草带托油灯立在甬道两侧,光影晦暗不明,依稀照见沈烬棱角分明的下颌。
  
  天渐渐凉了,晨光破晓,燕雀喑哑掠过长空。
  
  沈烬拾级而上,早有狱卒点头哈腰,为沈烬推开上方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  
  晨光落在沈烬脚边,忽的,他目光顿在廊檐下一道娇小纤瘦的身影。
  
  明窈一手提着明瓦灯,额头贴在漆木廊柱上,似是睡过去了,连手中的烛火灭了也不知。
  
  闻得动静,明窈猛地惊醒,一双睡眼迷糊,怔怔朝沈烬望了过去。
  
  “殿下。”
  
  笑意在明窈唇角荡开,乳烟软缎珍珠绣鞋踩在青石板路上,明窈快步朝沈烬奔去,明瓦灯在她手上摇曳。
  
  沈烬在地牢审讯了将近一宿,见者无人不胆战心惊,避他如蛇蝎,退避三舍。
  
  唯有明窈不同。
  
  那双盈盈秋眸潋滟似江水,波光流转。
  
  为沈烬开门的不过是个小喽啰,只知晓京中来了贵人,并不知道沈烬的真实身份。
  
  闻得“殿下”二字,两股战战,吓得腿软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:“小的见过殿下……”
  
  汾城穷乡僻壤,何曾见过这等贵人,话都说不利索。
  
  沈烬淡漠轻瞥,目光幽幽落在明窈脸上。
  
  明窈不明所以:“……殿下?”
  
  沈烬面不改色:“日后在宫外,不必如此唤我。”
  
  明窈怔忪一瞬,忐忑不安道:“那……公子?”
  
  最后两字极轻极轻,如同鸿雁掠湖,轻不可闻。
  
  天色阴沉,只有少许亮光穿透乌云,无声洒落在檐上。
  
  刘知县贪墨徇私多年,大肆搜刮民脂民膏,府上金玉为地,云母为窗,处处透着奢靡浮华。
  
  天高皇帝远,刘知县甚至还在自家设了地牢。
  
  刘府的奴仆婆子早就被赶往后院的柴房,府上管事的,也让沈烬关在地牢审问。
  
  园中寂静,沈烬回首望,明窈还站在原地,光影柔和了她的眉眼。
  
 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明窈后知后觉,慌忙提裙跟上:“公子、公子可要先用膳?”
  
  一身的血污,沈烬无意膳食,只让明窈备水盥沐。
  
  浴池旁点了松柏香,沉稳平和的熏香冲淡沈烬周身的狠戾血腥。
  
  披上雪青中衣,转过紫檀嵌玻璃画宝座屏风,沈烬刚要出声,忽而顿在原地。
  
  明窈一手抱着盥洗之物,枕在屏风旁沉沉睡去,手边还有为沈烬置办的长衫。
  
  掐金掐丝的象牙白百花纹长衫,明窈像是偏爱象牙白,每每为沈烬置办衣物,总会挑这一色。
  
  长发高高挽起,明窈耳边的红珊瑚坠子低垂。
  
  沈烬伸手拨弄,目光落在明窈紧闭的双眸。
  
  肤若凝脂,瓷白如雪。一双柳叶眉弯若弓月,薄粉敷面,顾盼生辉。
  
  沈烬披上外袍,缓步步入外间。
  
  章樾不知何时出现在东暖阁,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。
  
  自出了汴京后,章樾为掩人耳目,以贴身侍卫出现在沈烬身边。
  
  “主子,这是在刘府三姨娘房中搜出的账本,还有一本藏在乡下庄子,我已让人去取了。今日之事想必已经传到汴京,想来不日宫中便有回信。以陛下的性子,怕是会再派人来汾城。”
  
  章樾皱眉,沈烬今日当街杀了刘知县之子,又对其用了酷刑,只怕明日汴京弹劾沈烬的奏折,只多不少。
  
  沈烬勾唇轻哂:“如此,父皇倒是可以安心了。”
  
  一个恶名昭彰的皇子,总比一个民心所向的皇子来得好。
  
  章樾双眉并未舒展,忧心忡忡:“可若是陛下派来的不是我们的人,难保会对主子不利。主子,要不要我从中周旋……”
  
  “不必。”沈烬面色淡然,一派的从容不迫,“动作太大反而让人生疑。”
  
  他伸手接过账本,抬眸虚虚往身后的槅扇木门轻瞥,若有所思:“她何时去的地牢?”
  
  章樾面露怔忪,片刻后恍然,垂首毕恭毕敬道:“明姑娘在地牢外等了主子一整夜,起初还有四喜姑娘陪着,后来夜雨骤急,明姑娘便让人回去了。”
  
  冷雨潇潇,寒风侵肌入骨。
  
  章樾是习武之人,自然不畏寒夜,可明窈不过一个弱女子,却在雨中等了沈烬整整一宿。
  
  沈烬垂眸沉吟。
  
  章樾不解其意:“主子可是怀疑明姑娘有二心?”
  
  一语落下,暖阁忽然传来很轻很轻的一道声响,似是有人撞在边几上。
  
  沈烬和章樾对视一眼。
  
  章樾拱手,无声无息从窗口跃出,不见踪影。
  
  沈烬端坐在太师椅上,慢条斯理摆弄案几上设的汉白玉水仙花盆。
  
  他淡声:“出来。”
  
  碧纱橱后转出一道纤细身影,明窈上前行礼:“殿下……”
  
  沈烬抬眼看她。
  
  明窈瞬间改口:“公子。”
  
  沈烬轻声笑:“都听见了?”
  
  他朝明窈招手,如往日在园中逗弄小雀,白净手指轻抬明窈的下颌。
  
  “梦里都不曾喊错,如今倒是不记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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